2018/08/30

❤內參-觀點:智識是被公共定義出來的

出處:觀點:智識是被公共定義出來的


不少西方和中國知識分子,在表達對現實的批判時,會認為今天是一個“反智時代”。
但是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副教授王維佳接受《新京報書評》周刊採訪時說,
“反智時代”這個詞本身就是文化精英的發明。它的潛台詞是,
“知識分子能將大眾的文化狀況作為一個整體來加以評判,
並自視為歷史進步的方向或詮釋社會的權威。”

在他看來,“反智時代”的說法,
認為問題在大眾,是大眾反智,卻沒有從知識分子這一側來反思。
抱怨“反智”,反映出的其實是知識精英和大眾之間的文化共識已經破裂。
知識分子把問題歸罪到社交媒體的發展,
以及公眾偏聽偏信,總喜歡看到自己願意看到的內容,這其實是“思維上的懶惰和傲慢”。

王維佳很欣賞一本書
《本土的陌生人》(Strangers in Their Own Land)。
作者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社會學家霍克希爾德。
這位社會學家對很多特朗普的鐵桿選民進行了深度的跟訪,
結果發現,他們中很多人,都曾是美國民主黨和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擁躉。
但是,後來這些人卻被主流社會拋棄,經受了失業、邊緣化和文化歧視。
這讓他們對知識精英產生了幻滅。
隨後,知識精英在他們身上貼的“反智”、“非理性”、“民粹”這些標籤,
更是把他們推向了敵對陣營,“他們越來越討厭那些鼓吹全球化、
自由化和各種表面政治正確的知識精英,最終變成了極端保守派的選民。”

發生這些變化的原因是,
西方社會從上世紀70年代中期以來,在經濟政策上,
開始向信息產業、服務業和金融業大範圍傾斜,
原有的工會文化、福利政策和公共傳播機制受到了顛覆。
結果就是,“西海岸的信息科技、東海岸的華爾街投行,
及那些為全球自由市場經濟鼓與呼的文化精英迅速崛起,
大量基層民眾被甩出了社會主流。知識精英和大眾逐漸出現了鮮明的鴻溝。”
所以,今天所謂“民粹主義”的崛起,很大程度上,
是對20世紀80年代主流的新自由主義文化的反叛。


回到“反智”這個話題,王維佳說,“智識”本身就不是由特定群體和文化精英定義的。
智識是人們“在成長和充分溝通的過程中共同定義的。”
因此,今天應該討論的不是大眾的反智,
而是是否能夠出現一種可以形成共識、讓“智識”可以定義出來的傳播機制。
總之,北京大學副教授王維佳認為,
“反智”本質上其實是知識精英和大眾中間的共識破裂,
當知識分子談論“反智時代”時,本身就有一種傲慢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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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土的陌生人》(Strangers in Their Own Land)。
作者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社會學家霍克希爾德。
這位社會學家對很多特朗普的鐵桿選民進行了深度的跟訪,
結果發現,他們中很多人,都曾是美國民主黨和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擁躉。
但是,後來這些人卻被主流社會拋棄,經受了失業、邊緣化和文化歧視。
這讓他們對知識精英產生了幻滅。
隨後,知識精英在他們身上貼的“反智”、“非理性”、“民粹”這些標籤,
更是把他們推向了敵對陣營,“他們越來越討厭那些鼓吹全球化、
自由化和各種表面政治正確的知識精英,最終變成了極端保守派的選民。”

發生這些變化的原因是,
西方社會從上世紀70年代中期以來,
在經濟政策上,開始向信息產業、服務業和金融業大範圍傾斜,
原有的工會文化、福利政策和公共傳播機制受到了顛覆。
結果就是,“西海岸的信息科技、東海岸的華爾街投行,
以及那些為全球自由市場經濟鼓與呼的文化精英迅速崛起,
大量基層民眾被甩出了社會主流。知識精英和大眾逐漸出現了鮮明的鴻溝。”
所以,今天所謂“民粹主義”的崛起,很大程度上,
是對20世紀80年代主流的新自由主義文化的反叛。

“智識”本身就不應該由特定群體和文化精英定義的。
“反智”本質上其實是知識精英和大眾中間的共識破裂,
當知識分子談論“反智時代”時,本身就有一種傲慢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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